魏尚进对话彭文生：如何看央行数字货币的未来？

数字经济是影响未来十年发展的重要力量。金融科技的最佳监管框架是什么？数字货币的普及会对经济产生什么影响？这些都是数字经济带给我们的思考，值得我们不断探索。

2020年的COVID-19疫情加速了数字经济的发展，给中国经济发展带来机遇和挑战。近日，复旦大学泛海国际金融学院学术访问实践教授、中国国际金融股份有限公司首席经济学家、研究部负责人彭文生走进《复旦金融公开课》，与主编合作——复旦金融评论社长、哥伦比亚大学韦尚进终身讲席教授分享了“数字经济：下一个十年”的演讲。

彭文生教授首先就数字经济这个话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表示，数字经济是影响未来10年中国经济发展的系统性重要力量。数据作为数字经济时代的新型生产要素，具有非竞争性和排他性。由此产生的规模效应和垄断，导致部分平台公司“赢者通吃”。数字经济未来的发展是平衡非竞争性和排他性的关系。

此外，数字经济还对经济增长、收入分配、国际贸易等宏观经济产生深远影响。彭文生教授指出，随着中国人口红利的消退，劳动力供给下降的问题日益突出。用机器代替人可以提高效率，但机器不能为人消费，难以抵消人口老龄化对经济下行的影响。从技术进步来看，美国劳动力成本较高，机器替代人较多，有利于资本在流通；中国的劳动力成本更低，更多的人被机器赋能，有利于劳动力的分配。但是，如果技术进步不伴随着垄断，其超额收益将转移到房地产、医疗服务等其他低效率、自然垄断的行业。因此，在数字经济时代，我们需要更加关注垄断和竞争。这不仅是效率问题，而且是分配问题。就国际贸易而言，数字经济降低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成本，这意味着服务业的可贸易性增加了，这对未来的经济发展模式具有重要意义。但还有一个问题是分配问题。就国际贸易而言，数字经济降低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成本，这意味着服务业的可贸易性增加了，这对未来的经济发展模式具有重要意义。但还有一个问题是分配问题。就国际贸易而言，数字经济降低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成本，这意味着服务业的可贸易性增加了，这对未来的经济发展模式具有重要意义。

数字经济的到来也给中国金融发展带来了很多新思路。金融科技的最佳监管框架是什么？数字货币的普及会对经济产生什么影响？彭文生与魏尚进就金融科技监管、央行数字货币等话题进行了进一步对话。

谈金融科技：垄断问题与监管同等重要

魏尚进：数字经济的发展其实对监管提出了很多新的要求。例如，近期蚂蚁集团暂停上市就备受关注。停牌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监管环境发生了变化。监管部门认为，面对蚂蚁集团这样的数字经济巨头，尤其是金融科技巨头，原有的监管方式需要重新思考。我们很好地回答了这些新的监管问题，这将有助于数字经济以更健康、更稳定的方式高速运行；否则，监管不足或过度都会对数字经济产生不利影响。您认为最佳监管框架应该是什么样的？

彭文生：金融科技公司的监管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包括美国、欧洲在内的很多国家和地区都在探索这个问题。对此，我的观点分为两个层面：一个是金融监管，另一个是垄断和竞争。

从金融监管的角度来看，企业如果从事金融业务，当然要接受金融政策的监管。是否存在过度监管的问题也值得讨论。例如，美国的民主党和共和党在这个问题的概念上一直存在分歧。特朗普认为，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美国政府一直存在金融监管过度的问题，因此在上任后放松了监管。民主党拜登上台后，金融监管或将再次加强。但是，争议是基于共识的。双方同意金融应该受到监管。至于怎么做，到什么程度，可以商量。

我认为更大的争议可能来自于垄断和竞争问题，包括数字经济时代如何判断垄断。我认为我们需要动态地看待这个问题。一方面，数字经济由于边际成本低、规模扩张快，很容易形成垄断。另一方面，低边际成本也意味着低创业成本和低准入门槛，因此更容易出现颠覆性创新，所以阿里巴巴挡不住拼多多，腾讯也挡不住字节跳动。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垄断没有问题。关键是如何判断垄断的边界，政府应该在什么时候介入，以什么形式介入。新机制。

谈数字货币：CBDC或加大商业银行竞争压力

魏尚进：谈到数字经济时代，我们也面临着政府应该如何参与数字经济的问题。我们观察到，政府至少有三种参与形式：一种涉及监管框架，即对数字经济中的实体进行监管；二是数字治理问题。许多地方政府拥有数字治理平台，希望利用大数据改善政务服务。质量和水平；第三个涉及央行数字货币（CBDC）。中国央行率先试点央行数字货币，其他国家也加快了数字货币推进步伐。您如何评价央行发行数字货币？数字货币的发行会对现有的第三方支付平台产生什么影响？除了对支付方式的影响，我们还需要注意哪些其他方面？

彭文生：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关键还是看央行数字货币的定位和功能。我对央行数字货币的理解是一种电子支付手段。据央行称，其目标是取代现金。如果目标仅限于替代现金未来十年数字货币，央行数字货币确实可以增加我们生活的便利。在现代经济中，现金流是由需求决定的，而不是由供应决定的。这并不意味着中央银行可以通过同样多的现金流来增加现金供应。如果人们不需要现金，现金就会流回银行。因此，如果只是作为现金的替代品，从宏观上看，央行数字货币的作用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在微观层面，央行' s数字货币可能会产生一些影响。例如，作为一种支付方式，它可以提高支付效率，并可能与其他支付方式竞争。

另一方面，整个现代金融体系都是以支付方式为基础的。银行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们可以提供货币和流动性。我们现在面临的一个问题是，未来是否应该让央行垄断所有支付方式。这是对金融体系未来发展最有利的安排吗？如果数字货币不仅仅是一种支付手段，央行也可以给它支付利息，那么影响会很大。因为当时央行的数字货币不仅仅是一种支付手段，而是一种真正的货币，一种流动资产。这个时候，对金融体系和银行的影响会比较大，但这未必是坏事。目前银行的发展缺乏竞争。银行将太多的货币功能与信贷功能结合在一起，而货币功能需要政府担保来提供稳定性，因此银行体系不断扩张。如果央行的数字货币提供一些利息，可能会给当前银行体系的持续扩张带来一些压力，但也存在一定程度的问题。这些都是未来值得我们讨论和分析的问题。

谈数据的价值：用CBDC数据发展普惠金融

魏尚进：央行其实有很多办法让数字货币更受欢迎。一旦数字货币的普及会对经济产生更大的影响？从宏观上看，数字货币的普及可能会解决一个全球所有央行都非常困扰但又无法解决的问题，那就是负利率。当央行需要在经济衰退期间实施负利率政策时，只有部分大银行会被迫接受，而大多数普通人无法接受负利率。宏观经济学有专门研究表明，当利率受下限限制时，如果数字货币普及，利率将不再有下限，至少原则上可以实行负利率, 这将对宏观经济政策带来质的影响。改变。从宏观上看，它提供了这样一种可能性。

彭文生：从技术上讲，央行数字货币为负利率的实施创造了技术条件。但从社会发展的角度来看，如果发生这种事情，可能是在“帮坏人”。这就像原子能。我们是用它来制造原子弹还是核能发电？如果我们需要继续实施负利率，那么我们的社会就有问题了。我们需要从一个更根本的问题来进行社会变革，而不是依靠央行的数字货币来实施负利率。

魏尚进：另外，从微观上看，如果央行数字货币成为与微信支付、支付宝同等重要的支付方式，将会创造新的可能。今天蚂蚁集团可以提供很多商业银行做不到的信用贷款，因为蚂蚁集团的客户对于典型的商业银行来说是“看不见的”，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判断风险；即使他们能判断风险，这些客户的贷款额度太小，服务成本太高，商业银行不做，蚂蚁集团可以做。假设央行的数字货币成为一种支付手段，央行可以有多种方式来判断潜在客户的风险。与今天的蚂蚁集团类似，可以免费或收费提供给商业银行。原则上，这对商业银行来说不是负面的。这种影响为商业银行创造了新的贷款业务，这将给蚂蚁集团带来竞争，但对商业银行来说将是一件好事。当然，我们今天离这样的情况还很远。如果央行的数字货币能够普及，会不会提供这样的新可能性？不知道你觉得这是不是一个值得思考和探索的方向？它会提供这种新的可能性吗？不知道你觉得这是不是一个值得思考和探索的方向？它会提供这种新的可能性吗？不知道你觉得这是不是一个值得思考和探索的方向？

彭文生：我觉得这个问题很好。央行数字货币带来的交易行为所产生的数据价值应该如何使用？目前，腾讯、阿里、京东等互联网公司如何利用数据的价值一直存在争议。这些是私人机构的问题，值得进一步讨论。但如果这些数据掌握在政府手中，政府又该如何使用呢？如果政府不使用它，它就会失去这些数据的价值。你刚才提到它对商业银行有帮助。商业银行是商业机构。央行为什么要收集这些大数据来帮助商业银行做信贷？如果对商业机构没有帮助未来十年数字货币，央行未来能否根据收集到的交易数据直接发展普惠金融？很多事情现在想都不敢想，未来也很难谈。我们可以通过金融进行转移支付，为什么不能通过政府收集的大数据发展普惠金融？我想这些都是数字经济给我们带来的一些想法。

*本文基于彭文生教授在“复旦金融公开课”上的演讲，经作者授权发表，张静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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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时间线索引

6'14''~35'37''

彭文生主题演讲

“经济周期：共振复苏”

35'37''~61'18''

彭文生主题演讲

“下一个十年：数字经济”

61'18''~106'44''

魏尚进与彭文生交谈